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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第 4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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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蒋卓臻没喝成咖啡,也没吃上肉,还差点沦落为人家的盘中餐,28年来头一次颇为耻辱的撒丫子跑了。可怜兮兮的,二半夜啥也没干成跟高心说了拜拜,高心个死心眼直接送去电梯口,按了电梯说了欢送词:慢点开车,注意安全,早点休息。

    蒋卓臻就这样唏嘘的滚了蛋了,跑回家洗了澡躺上床,恨不得抱着枕头大哭一场。怎么就能碰见这种除了小脸清纯,情商超级欠奉的主儿。这往后不把人折磨死吗?真真都是报应!蒋卓臻算相信了命运,她这人过往嫌麻烦,一直爱找那种她说一句话,对方能反映过来十七八句,七窍玲珑心都不够,九窍开了也算少,搁在狐狸堆里都算尖儿的主。俩人在一起吃喝玩乐花花钱,腻了各自分手找下家。

    若说真感情也不是没有,只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,仗着生有一副好皮相,投了一个富贵胎,不逮着机会嗨着玩太对不起上帝的恩典。她自己条件好对人更挑剔,找来找去,环肥燕瘦嫌弃了个遍。等周围朋友劝说你这样下去孤独终老的命,心一横,开始认真找。

    结果真找起来,才发现,她也开始被人嫌弃。谁身上能没点毛病?爱玩不落家是毛病吗?工作起来不要命是毛病吗?交际圈子太广认识美女太多是毛病吗?隔着过去,蒋卓臻必须说,这是优势!因为这些优势,她摔摔打打,一路分了三四次。还都是人家甩她,甩特狠那种……

    眼瞅也快30了,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。幸而蒋卓臻这个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,加上念完书也得回国打拼,慢慢对感情的事儿就拐了弯了。心静了,不乱跑了,把工作和生活也能分开了,酒吧夜店也都戒毒一样给戒了,她没找着一个十全十美的,楞是把自己逼成了个十全九美的,就这样,挂空挡整一年,老天怜悯,飞机上瞅见一漂亮聪明懂事儿的。

    掏心挖肺一回,白瞎折腾了。蒋卓臻叹口气,这前小半人生过的也够丰富多彩。本来还感慨老天瞎眼,没瞧见她是改过自新准备从新做人吗?怎么不给个机会呢?哐当,她后妹妹从天上掉下来,直接把她砸傻了。

    搂着枕头,蒋卓臻好歹也28一人,大风大浪都过来了,二半夜满大脑想一小她5岁的毛桃子,要胸没胸,要个头没个头,黄皮寡瘦的傻姑娘,闹的自己睡不着。这必须是老树开花的骚啊,被人知道还不得给笑死。蒋卓臻翻来覆去太难受了,还是爬起来摸到酒柜边,咕咚咕咚灌上一瓶洋的,一喝高,卧倒睡了。

    她这一睡,更要命了。

    谁也没梦见,碰见她妈了。

    还是那个医院,还是那些管子,她妈病的枯槁在床上看她,招手过去跟她说话,蒋卓臻那叫一个心虚,满脑袋都是汗。她大概是魇了,明明知道妈都去了,这跟自己说话还说的特清楚。

    最近你怎么样了?

    蒋卓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她能咋样啊?不刚找一女友吗?三四年都没梦见亲妈了,刚就得瑟了一会儿,妈就托梦找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挺好的,妈你别担心。”蒋卓臻在梦里的身形还是小女孩,看着亲娘也怪想念,伸手去拉她妈的手,握在手里冰凉一片。

    亲娘还对她笑了一笑,脸色虽然惨白但音容总是仁慈,看的蒋卓臻只想掉眼泪。她妈估计是放心不下,回来看看她,说了几句想她的话,彻底就把蒋卓臻给逗哭了。

    这一哭,她妈也吩咐了,你要照顾好弟弟,他还太小……

    总也就是临死的时候跟她说的那几句。

    蒋卓臻伤心难过极了,又答应了一回,一边哭一边说想母亲了。

    亲妈也难过一副恹恹病容,对她说了话道,你走那条路有没有为别人想过,不要害人害己……

    得,瞒上一圈没瞒过阴曹地府里的。蒋卓臻吓死了,但也不知道哪儿抽风了,心一热,跟她妈在梦里就解释:“我真的很喜欢高心,我不会害她。”

    蒋妈嘴巴张开,人太虚弱要说话也听不清,感觉人就要去了。蒋卓臻在梦里急死了,喊半天护士也没见人……

    “妈?”蒋卓臻是惊醒的,冷汗把身上睡衣都浸透了。

    天光大亮,猛吸口气儿,跟妈聊了半晚上天回了阳世。愣愣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,仔细回想晚上她妈托梦聊的话,能记住的就那么几句。捂着心口,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喜欢那个人,脑袋里宿醉的疼消失了一半,心都软成水了。

    能为一个人跟她妈较劲儿起来,估计是动了真心了。

    蒋卓臻又难过又高兴,思量了半天从床上爬起来,看看时间7点半了,赶紧换衣服收拾,顺道给高心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喂?高心,你起来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我早上8点上班起来了。”高心昨晚也睡的不太好,早起哈欠连天,可一早上收到人的电话,心里很开心。

    “我忘记告诉你了,杂志社现在改9点上班。”蒋卓臻特肯定。

    “啊?我怎么不知道啊?”高心一没看见通知,二也没同事说起。

    “信我的,别着急就在家等着,我半个小时后去你家楼下接你,送你上班。”古时候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,烽火戏诸侯。蒋卓臻自己起迟了,楞也不让人按时上班,非得履行了做女友的义务不可。

    “真不用麻烦,我做个公交车就到了。”高心偏偏是那种有点独立,不爱粘人,不爱麻烦人的。

    “哎呀,求你了,就让我送你吧。”蒋卓臻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越活越小了,完全赖皮起来了,她这人脸皮也挺厚,吐了真心话:“我想你了,想一大早就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隔着电话高心都脸红,这不昨晚才见过吗?睡一觉就急成这样了?

    “那你来吧。”高心不好意思泼人冷水,说老实话,她昨晚总也感觉睡不踏实,心里欠了个人。

    “等我半小时。”蒋卓臻立了军令状,争分夺秒就在洗手间里鼓捣起来了,一边鼓捣一边又给秘书MAY挂了电话,张口就吩咐:“给杂志社老总说,今天起九点上班,记者只要能交好稿件,一律可以不用打卡、不用坐班,常年在外跑不管采回来的新闻用不用,都发最低补贴。一旦采用,重头稿件按三倍稿费算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MAY任何时候都是效率的代言人。

    “让司机以后接我,带双份儿早点,周一到周五,高心爱吃什么,就准备什么,不用考虑我。”蒋卓臻豁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女秘书口气冷冷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蒋卓臻呼出口气儿,从洗手间拾掇完直奔衣帽间,灯一打开,跟她爹说的分毫不差,一墙的鞋,一墙的包,两大柜衣服。她能够过五关斩六将,但选择困难症折磨的她差点功败垂成。

    “MAY,你说我早上送我后妹妹顺路去上班,穿什么好啊?”蒋卓臻跟她爹说的依旧分毫不差,如果没钱,没人伺候,门都出不了。

    “120号衣服,45号鞋,59号包。手表是21号,戒指是34号,左起第一排格子9号项链。”MAY打开了自己的IPAD,PPT里赫然有一栏,蒋总的服装搭配幻灯。常穿服装50套,每一套都按教程一样搭配好,每款下头都标号。

    谢天谢地,蒋卓臻都快被对方的效率和精准感动哭了。按着报号摸索出衣服,从头到脚一穿,不说熠熠生辉吧,只是普通约会没啥问题。考虑到她是去接妹妹,MAY没有给她选一身黑,连颜色都是活泼亲切点的淡蓝,裙装一裹,往日上班那个奔丧的感觉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骚的不能再骚了,连滚带爬往车库跑,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了,手里确实拎着双份早点。蒋卓臻被下属们如此鼎力相助她和后妹妹谈恋爱,好不感激,接过早点,开了车门就跟司机说了88,哪儿能让人看出来早点不是她买的呢?必须亲自开车,亲自送饭,务必让那丫头觉得她在自己的心尖尖躺着。

    一路为赶时间,差点闯红灯。思量这丫头住的离自己确实有点远,这不如就直接再买一房子,跟自己住俩隔壁,不不不,最好高心直接搬自己家来,睡自己床,这就放心多了。

    保时捷跑车开到高心楼下的时候,高心这人特别乖就等在外头。蒋卓臻迎着早上不太刺目的阳光,摇了车窗,一脸笑嘻嘻特别高兴的开喊了:“高心,过来。”

    高心这人也挺简单,听见她姐姐喊就嘴角上翘,眼睛里透着的都是灵气儿,藏都藏不住那种热恋的神色。刚往前跨了几步,对面也有车在摁喇叭了。

    “高心,我路过来,看你在门口,过来接你了。”一个男声在那头喊的起劲儿。

    还能是谁啊?

    高心顿时路都走不动了,嘴笨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回话。她倒是把周学远给忘记了,可大早上冷不丁冒出来,又提醒她,周学远还追着她,她也没给人个准话。

    高心没动弹。

    “愣着干嘛呢?”周学远下车直接笑着跑过来去拉她,在人家心里,自己也算高心半个男友。

    “师哥,你等一下,我……我有人来接。”高心现在是块香饽饽,能咬能啃牙口好的,一个都不放过她。赶着时间扎堆挤在她家门口,要送她上班。

    周学远嘴巴上说是自己路过,其实也算是特意来的,想给小丫头一个惊喜。可惊喜刚给一半,肩膀上一沉,一声音就从后面传过来:“周记者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一转头,周学远也是眼尖脑精的主儿,眼镜片近视度数有点高,还是凑着看了一眼,认出来是个熟人,呵呵道:“蒋总,真巧,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了。”顿了顿马上脑子里就联系上工作了:“你上次说找人接待我,愿意回答你们征地的事儿,可我等了好久,也没人给我打电话,我去找人,保安也不让我进去。我从没有想过,蒋氏是这样不遵守承诺的公司。”

   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,蒋卓臻很大方笑笑,说的也挺利落:“现在8点过10分,蒋氏9点上班,我不喜欢在工作之外的时间聊公事。对记者朋友我一向是十分欢迎,但记者也分好多种,我只尊重报道事实的,对恶意夸大扭曲我们公司声誉的记者,我们不接待也是必然的。”眼角光再瞟一眼高心,瞧见高心当她面把胳膊从周学远手里抽出来了,那模样活像受惊吓的小鹿。这个男的也太无耻了,不打个招呼就跑来,上来没怎样就对她们高心动手动脚的……

    眼瞧后妹妹可怜,蒋卓臻也顾不得再寒暄,新仇旧恨算一块,她砍了此男的心都有了。她伸手拉过高心,护小鸡一眼把她藏在自己后面,对着周学远道:“请周记者让一让,我要送我妹妹上班。”

    “你妹妹?”周学远就是再稳重也愣了神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蒋卓臻压根就不害怕,巴不得早点跟全世界宣布,高心是她妹,是她护着的女人。“周记者,我今天很清楚的告诉你,高心是我妹妹,你以后不要随便跑来纠缠她。”蒋卓臻就差冲上去给他耳光了,能不处处和她作对吗?你报道负面新闻我也忍了,你追我女朋友是想死是不是?

    “高心?这是怎么回事?”周学远发挥了自己不屈不挠的提问专长。

    高心说老实话,被她姐那个要跟人拼命的模样给吓着了。倒是头一次,瞧见蒋卓臻这么生气,都能看见头顶气的冒烟儿了。抓住蒋卓臻的胳膊,面对她师哥,算她重色轻友一回,笑的挺尴尬:“对不起师哥,让你白过来一趟,我得跟我姐姐走。”说完了,小眼神里都是喜欢和信任的神色望着蒋卓臻,有让她消气的意思,喊的也特甜:“姐,我们走吧,我上班快迟到了。”

    蒋卓臻当着情敌的面,虽然不能顶天立地喊一嗓子,这是我的女人。但念在高心娇滴滴那声姐,心里出了口恶气。眼睛斜一眼周学远,甩了声再见,拉着高心就坐上了保时捷。

    几百万一辆车和20万的车,档次差太远。周学远听见轰轰几声油门,对方不屑一顾从他旁边开了过去。

    坐在副驾驶,高心还有点后怕的看着她姐,大眼睛留心蒋卓臻脸上的微妙表情。

    “你生气了?”高心凭直觉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?我才不会生那个男的气。”蒋卓臻哪儿能不气呢,刚摊上个姑娘,就有人抢,偏偏此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这世界怎么这么危险?她要是不分分秒秒盯着自己那块肉,就高心这种笨蛋,怎么让人放心的下。

    扁着嘴,高心也算开动脑筋了,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灵光一现开口道:“那你是吃醋?”

    蒋卓臻大清早,早点不吃都饱了,一个刹车,把保时捷停在了路边。

    再掩饰真的就不好了,也不怕吓着高心,哭丧着脸,蒋卓臻头一次特没出息认输道:“能不捅刀了吗?”

    高心坐在旁边脊背挺直,点点头,很诚心的安慰她了:“我不会答应他的。”顿了顿说的不好意思道:“我也不喜欢他。”

    蒋卓臻刚想说,谢天谢地。

    高心支支吾吾,算是跟蒋卓臻表忠心吧,慷慨开了口道:“再说了我和你也约定过了,不跟他在一起。不然你跑去跟我妈告状,说我被报社开除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高心……”蒋卓臻都是要拿一榔头把她敲晕的心,这个小别扭,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?你姐是那种告密的人吗?

    “干嘛……”高心拧巴。

    □萝莉这种活儿,蒋卓臻是从来没干过的,但不等于她干不了这个事儿。虽然手里没教鞭,但是眯着眼睛盯着旁边的兔子,舌头舔着牙齿,凶光毕露道:“跟我说,你不答应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高心缩了脖子,昨天不都承认过一次吗,这种事儿谁好意思天天挂嘴边。

    “你不说,我继续生气了。”蒋卓臻模样吓人,伸出了狐狸爪子。

    高心再一次被逼上绝路了。

    “乖乖告诉姐姐,你不答应别人是因为什么?”蒋卓臻俯过身,手指勾她后妹妹的下巴。

    高心皮肤特别白,嘴唇水润粉嫩嫩的,漆黑的眼眸转了两圈,左右躲也没躲过,张张嘴实在不想说我喜欢你几个字,一来她还没习惯,二来这干嘛要老说老说的,就不能俩人知道就行了?

    “高心?”蒋卓臻喊了一声,嘴巴上一温,高心是没开口,直接闭眼睛凑过来生生亲了她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