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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、坐困愁城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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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大爷,就这些了。”银宝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事儿,言简意赅禀报了一回。

    回廊上,那两只蓝羽鹦鹉正站一个银质架子上“桑桑”“尼尼”叫着,凤移花抬手抚了抚那只毛色鲜妍雄鹦鹉道:“这鸟儿竟还是一只痴情种。”

    “也精怪着呢。”银宝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既然这对鸟儿分不开,便让这只叫桑桑暂且留老太太这边吧。”

    站石阶上,凤移花注视了半响漫天似山岚雨,低沉着嗓音道:“老太太出门时身上穿衣物可厚实?”

    “奴远远看了一眼,老太太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大氅,打量着像是爷去年孝敬给老太太那件黑狐皮料子,那大氅暖和紧,且有喜儿姑娘,老太太定然是冻不着,爷放宽心。”银宝道。

    “你且去吧,我去后面看看你们玉姨奶奶。”

    说罢抬脚便走。

    银宝答应了一声,见凤移花走了,他这才抬起头来,露出脸上控制不住笑意,心里想着,人都说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大爷日后也应当似龙游深渊,随心所欲,再不受人辖制才好。

    后罩房内,凤移花推门而入便见娇娘正拿着一把匕首比划来比划去,他扬唇便笑:“怎不多睡会儿,毕竟方才我让你累着了。”

    娇娘窘然脸红,瞪他道:“别乱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是乱说话呢。”他含笑走近。

    “你坐这儿,我给你刮刮胡子。”娇娘一指床边脚踏。

    凤移花略微一扫,便看见上面还铺着一块毛绒玄色毯子,右边一个绣墩,绣墩上放着一盆还冒着热气清水,清水里泡着一块白色巾帕。

    “这是要给你夫君刮胡子?”他心情顿好,愉悦非常,极为配合坐到了脚踏上,还乖觉把头靠她双腿之间,仰起了脸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夫君,我可不知道。”娇娘动了动腿,拨弄了几下他下巴上那足有一指长硬胡茬,微嘟起红唇道:“你怎这么会享受呢,倒是会找地儿躺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,这姿势不是你想要爷摆出来吗?”长眉一簇,面上露出困惑表情,腹内已笑开了朵花,“难不成爷会错意了?”

    “才不是。”娇娘红着脸争辩,“只是要你把头靠床面上。才不是、才不是……”让你把那么重脑袋搁我大腿上呢。

    凤移花胳膊长,抬起手来便碰到了她鼻头,轻捏了一把就笑开了,“是爷觉得这姿势甚好,娇娘这里香软适宜,正合适爷把头停靠此处。”说罢,还似意犹未一般,拱了拱。

    娇娘先是一愣,随即“轰”一下子烫红了脸,气咻咻扯了扯他胡子,“怎能这样坏。”不过是刮个胡子罢了。

    “爷说不对吗,定然是方才爷胡须扎疼了你娇艳肌肤,娇娘这才挥刀霍霍向那一撮惹得小娇娘瑟缩躲闪胡子。”他郑重点头,以给自己推论增加说服力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,你这坏蛋。”娇娘恼羞成怒,忙一把捂住了他嘴。

    凤移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掌心,湿濡感使得娇娘低叫一声就松开了手,面色正像那红透了辣椒。

    “我不玩了,你自己刮去吧。”娇娘一手捂着自己火辣辣脸颊,一手推他脑袋。

    凤移花先是低低,压抑笑,而后看见娇娘那羞似乎要找地缝钻进去模样,他拉住她手,就忽然放开束缚放声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笑声似乎要掀开屋顶,真是一点顾忌也没。

    “你竟然还笑,还笑那么大声,别笑了,不准笑。”娇娘又羞又恼,眼眶都蒙上了一层水蒙蒙雾气,那是被这人给气。

    “好,爷不笑了。”凤移花攥紧了娇娘手,缓了缓,“娇娘,给爷刮胡子吧。”语气是那么温情,似乎还夹杂着丝丝脆弱,让原本还恼他娇娘不知怎就散了一肚子羞和气,心也跟着软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一时无话,气氛宁静而美好。

    娇娘拧干温热巾帕他下巴上敷了一会儿,拿匕首他眼前晃了晃,“那我就要开始喽,不过开始之前要给你一个温馨提醒,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,我这技术可是很糟糕,若是不小心刮伤了你,大爷,要多多包含,要不……”娇娘蹙紧黛眉,对自己实不放心,“要不大爷还是自己刮,若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碍,爷喜欢娇娘给爷刮胡子。”他握住她手连同那把匕首自己搁了自己喉管处,“爷信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吧,我会小心点。”娇娘也不纠结了,自己给自己打气道:“不就是刮胡子吗,很简单,一会儿便让大爷再变回那个翩翩美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凤移花望着娇娘眼睛,扬唇微笑。

    做什么事儿都是第一步难,当娇娘轻轻刮下一小撮时,便逐渐放开了手脚,还笑道:“虽然大爷留起胡子来也是别有一番成熟魅力,但我还是喜欢大爷脸上干干净净,留胡子话,还是等十年之后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,那就十年之后再留胡子。”凤眸一眨不眨望着娇娘。

    看久了娇娘便不好意思了,声音轻如柳絮,娇糯缱绻,“大爷看什么,不准看了,别看了,会影响我,若是割伤了你脸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娇娘突然想起什么,凤移花喉咙处挥了挥,“这样姿势,若是我包藏祸心话,大爷可真是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呢。”

    凤移花笑而不语,眼睛里倒映只有那张紧抿着唇,小心翼翼生怕伤着他脸。

    这样一张脸,怎能这样美好呢?彷佛怎样看都看不够似得。

    忙活了一阵子,终是大功告成,娇娘把匕首一丢,撇开脸忙去推他头,“起来,我、我腿麻了。”真讨厌,究竟看什么呢。

    凤移花顺势起身,反身便将人扑到了床上,紧紧拥着,俯首便吻。

    “哎?”娇娘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个单音节,瞬息便被那又急又疼爱吻给堵住了嘴。

    像即使人就怀里,也抱不够,爱不够,要不够。

    “小心孩子。”当嘴巴终于自由,她赶忙用双手抵住他胸膛,说出了刚才没来得及说话。

    凤移花把头埋入她胸口,用闷闷,听起来却愉悦声音道:“爷胡子以后便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娇娘。

    她忽然觉得,胡子什么太讨厌了。

    不过,她弯唇一笑,刚才那样气氛着实不错呢。